二章 狼烟
大概两天前,村子里升起了紫色的狼烟。
和平日里用来传讯的烟雾不同,这种颜色的烟要使用稀有的雾光花为燃料,是以、只能被用在紧急情况下。
——它也就因此代表了,村子希望所有在外狩猎的人回到村里。
这种情况相当少发生,这一次显然是因为祭品的事。
“嗯、嗯啊……好大……哈嗯嗯……”
屋子里头传来了细碎的呻吟声。
塞缪尔瞥了眼身侧,银白色的建筑在临近正午的阳光下反射着光芒。
这时间正好轮到他担任这鬼地方的守卫,这个工作会由村人共同承担,只要他们还是“这个村子”的一员,就必须承认这样的责任。
所以他才会站在这里——即便现在还是白天,身边的屋子里就已经充斥着淫靡的声响,祭品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声混杂在一起,间或还夹杂着嘲笑与议论声。
“喂,肚子里的精液都要满出来了啊。”有人说。
“哈啊、对……咿呀!太、啊啊……”那祭品的声音近乎尖叫,“子宫……呜、咿啊啊啊啊!”
“又高潮了。”另一个人喘息着说道,“这么爽的吗,嗯?”
“爽……啊、哈啊……我……嗯嗯嗯……”
“啪”的一声拍击声。
“你什么?”
“我、啊啊……最喜欢、哈……被操、子宫……哈啊!……”
肉体的撞击声突地加快,祭品的声音变得破碎而凌乱。
屋子里随即传来一阵轰笑,有人满是戏谑地说道:“还是特安的大鸡巴厉害啊。”
被称赞的人笑道:“哈哈,是这骚货被谁插都能浪。”
那祭品啜泣着,夹杂着过剩情欲的哭声反而像是在赞同对方所说的话般。
“对了,不如把他解下来——如何?”特按又说,“这样我们可以一起操他。”
“从祭台上?”同行的人惊讶道,“不合规矩吧。”
“管他呢。”特安说,“反正你也不能逃跑,是不是?”
“啊!嗯……!因为、我……我喜欢……咕嗯!……”
塞缪尔不想再听下去了。
他往一旁瞥了眼,和他一同担任守卫的青年人已经一脸按捺不住的样子,只怕守卫时间一到,他就会冲进屋里。
按照规定,祭品是由所有村民共享的东西,所以只要不担任祭坛守卫,他就有资格享用祭品。
塞缪尔觉得在那之前,那家伙应当不会将目光从祭坛口移开吧。
他由是悄然转身,绕向了屋子后侧——那里连接着一片树林。
说是树林,但这其实还在村子了望台的范围内,几年前村里曾讨论过清除这片林子,不过最终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搁置了下来。
此时,它成了塞缪尔休憩的场所,让他得以有了喘息之地。
——他果然还是更加适合呆在林子里,他想。
也难怪村子里每年都会有人消失在丛林里,他向来不觉得那些人都是死于野兽之口。
只要他们没有任何留念,又已下定决心独自渡过一生……
塞缪尔抿了抿唇,靠着林子里的树木,放松了身体。
这里仍能隐隐听见祭坛那里传来的声音,但只要不去注意,就能把它当作和风吹树叶一样的声响。
“……”塞缪尔垂低了目光。
“祭品”制度。
他不知道这制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种知识向来被长老和祭司们掌控。
而即便他去问拉里,拉里也回答不出什么,他只会说:“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据说在那个“很早以前”,他们还能见到另一种性别的人,但现在,所有出生的孩子都是男性。
这种情况下,他们甚至无法维持种族延续——
因此,“祭品”出现了。
显然并非自然演化的结果,而是经由“仪式”得到的产物……
那仪式连同这制度一起,经过一代又一代传承,到了他们这一代,已变得理所当然。
“咔嚓”。
塞缪尔猛地抬眼,身体几乎是弹起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小树枝折断的声音——若在丛林里,这通常意味着危险。
然而,这是在村子里,出现在他视野里的人甚至看着他,勾了勾唇角:
“警戒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啊,塞缪尔。”
“……西亚鲁。”
“怎么,以为是其他人?”西亚鲁歪了歪嘴,“拉里——对吗?”
“我没有在等他。”塞缪尔盯着对方,身体没有因此放松。
“他的话,今天在仓库那里。”西亚鲁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长老要他清点仪式用品。”
西亚鲁和拉里一样是祭司,自然明白今天长老要拉里做些什么。
而他本身会在祭坛附近也
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如果他的目光没有那么不怀好意,塞缪尔可能的确会这样想。
他不喜欢西亚鲁,他之所以不怎么回到村子,西亚鲁也是原因之一。
“话说回来,塞缪尔。”现在那讨厌的家伙正向他走来,“你今天不是担任守卫吗?”
“现在,那里不需要我。”塞缪尔这样答道。
“也就是说你玩忽职守咯?”而西亚鲁对此显然早已有结论,“你这样可是会让拉里很难办的。”
“我是我,他是他。”
“不过你们总是在一起。”
“村子里这样的人应该不少吧?”
“嘛啊……”西亚鲁暧昧不清地笑了笑,“也的确如此。”
——归根结底,“祭品”只有一个。
所以过剩的欲望自然而然会找同样的人发泄,这在村子里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甚至多人行亦不罕见。
“不过,你这么说的话,拉里可会伤心的哦?”
“……”
塞缪尔沉默了。
拉里大他一岁,他们两人从小就一起长大,他们两的关系从小就没怎么变化。
他会因为这些话而难过吗?塞缪尔想,这句话让他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西亚鲁趁机又向前走了几步,塞缪尔抬起眼,忽地发现他已经到了身前。
“啧。”
他立刻向后退去——祭司在村里的地位非同凡响,退开是他现在能做的最好选择——
西亚鲁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他身上有某种香甜的味道冲进塞缪尔的鼻腔。
后者的视野忽地就是一阵扭曲,连身侧的树木看起来都像被卷进了某种怪异的旋涡。
“呜……”
是夜兰。
塞缪尔立刻意识到。
那是种只在夜间盛开的花朵,会用特殊的味道诱捕发情期的动物。
将那种味道提炼、精制后的便是此时西亚鲁身上的这种味道,浓郁、甜腻……
让他的身体里平白地腾起一股燥热。
一团火忽地就从小腹间燃起,塞缪尔措手不及,他再度向后退,忽地觉得双脚有些发软。
“——”
不仅仅是普通的夜兰香。
西亚鲁显然有备而来,香味经过反复精炼,其中还渗入了什么让人浑身酥软的东西。
而他本人似乎已完全做好了防范措施,哪怕在这样的香气里依然在向前靠来。
塞缪尔狠狠咬了咬唇,反抗的力道像是手掌中的细沙般渐渐流逝。
“哈啊……”他摇摇晃晃地向后倒去,这才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就是棵树,高大乔木斑驳的表皮此刻似乎能穿透衣服掠过他脊背,“嗯……”
“塞缪尔。”西亚鲁的声音黏黏糊糊的,“你是只和拉里做爱吗?”
是。
并非有意如此,只是事情不知不觉演变成了这样。